却是将秦慕珩那句“不可能”听的一清二楚。
——原来，他不信的。
他缓缓开口，强忍着口腔中的那浓重血腥气。
“秦总怎么会信我们的话呢？陆蔚然在他心里可是一干二净，谭深，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？”
他眼中的绝望、失望，一气呵成，全部展现给秦慕珩看。
钟沉撑着墙壁起身，秦慕珩一把撑住他的手臂却被他一把甩开，因为疼痛，他蓦地一下自己重新跌了回去，愣了愣，又双手并用着撑起身子，晃晃悠悠地站稳。
“秦慕珩，好好对你的陆蔚然吧，别再找我了。”
“天天对付你，还得防着他，我真的太累了。”
钟沉重重呼出一口气，原本紧绷着的肩头，像是忽然卸了个重担一样放松了下来。
秦慕珩闭了闭眼，“钟沉，我说过，给我时间。”
他已经竭尽所能在隐忍，在克制。
——给我时间，我会去查清楚真相，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。
可是这样的话，当着谭深的面，尽管面前的人是钟沉。
秦慕珩依旧是说不出口。
有些人，生来就是骄傲的，没有什么能够改变这样的秉性。
“秦总，想要了解真相的人当然愿意等，愿意给你时间。可是我不想了——我现在一秒钟也不愿意再见你，明白了吗？”
钟沉挑了挑嘴角，声音嘶哑。
他低下头去不愿意看秦慕珩的眼睛，说真的，他真的太累了。
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谭深走过去伸手扣住钟沉的手腕。
“我们走。”
他扯着钟沉往外走，好像是扯着一个破布娃娃。
钟沉那一瞬间只是觉得头昏脑胀，好像连面前的所有都看不真切。
他踉跄的跟着谭深走了几步，忽然之间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，顿时连站住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“钟沉！”
有人叫他的名字。
钟沉艰难的想睁开眼。
但是他不能。
黑暗一点一点漫上来，他甚至连最后的那一声都分辨不出来，是谁的声音。
……
陆蔚然病房里的医生无一不是在陆家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人，对陆蔚然这个小少爷多是又敬又怕。
黄医生便是那天在病房里，跟秦慕珩搭上两句话，便被陆蔚然叫走的那人。
他定了定神，蓦地醒过来，才发现，自己竟然不是在熟悉的办公室。
——这里，更像是一个破旧的仓库。
他还没缓过神来，周遭的灯光就蓦地一下亮了起来。
黄医生整个人一愣，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两步，这时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绑着动弹不得。
他心里咯噔一下，下一秒便是一个凉凉的东西抵上了他的额头。
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，他狠狠咬了咬牙，借着灯光总算是看清了来人。
“秦，秦总……”
秦慕珩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，身后站着一帮保镖。
男人修长的手指间拿着一把枪，正抵在黄医生的额头上。
——跟在陆少身边几年，他是见惯了这位秦总心狠手辣的程度的。
当然害怕的话都说不清楚。
“秦总，这，这是什么意思……”
惨白灯光将秦慕珩的影子拉的修长。